哥本哈根的自行车野心 向全世界推广
这位哥本哈根市前任市长,如今的丹麦自行车联盟CEO,受人尊敬的克鲁斯 波顿(Klaus Bondam)先生,见到我们的开场白是:“我太忙了”。
家住“乡下”的克鲁斯先生每天要花一个半小时在上班路上,他先是开一段车,将车停在哥本哈根郊外的停车场,然后换乘公共交通进入市区,之后再骑自行车来到单位,每天都要这样倒腾三次。
在他担任哥本哈根市长期间,克鲁斯先生大手笔改造了城市的交通系统,实行了许多绿色交通措施。自行车联盟CEO是他从市长任上下来之后担任的另一个要职,而这一职务看上去一点也不比市长清闲。就在我们这次晤面之前,他刚从澳大利亚回国;之后,克鲁斯先生紧接着又要受邀去布鲁塞尔和伦敦宣传丹麦的自行车文化。丹麦人的忧国忧民从来不会局限于本国的五百多万人口。对于发挥其对世界的影响,哥本哈根有着更大的野心,在世界气候大会召开之后,哥本哈根更有理由让全世界认同他的自行车文化。
自行车代步一直是丹麦的传统,在传统上更进一步,哥本哈根将自行车代步纳入到城市规划和设计中。除了四通八达的自行车专用道,自行车高速路、自行车跨海大桥等也都在不断建设中。另外,还有“绿波计划”(green waves)等专门保障自行车畅行的措施。这一切都保证了哥本哈根的自行车时速可以在20公里以上。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丹麦的考察团面对中国城市里的自行车大军曾经喟叹不已,这个国家竟有如此众多的自行车,有着世界上最宽的自行车道。三十年后,中国城市的主干道上已经几乎没有自行车的独处空间,偌大的自行车道被车辆和无序的行人所挤占。
在浙江大学求学的丹麦留学生Ulrik虽然照样买了一辆自行车,但是“在中国骑自行车的感觉非常糟糕,我觉得自己整个人处于各种危险中,非常紧张。”而在丹麦,骑行除了可以锻炼身体,也是大脑放空的好方法。
数据显示,每个工作日,哥本哈根市民骑车出行的公里数从1995年的80万,增长到2012年的123万。当然考虑到市区面积的扩大,这个数字的增长似乎也有它的必然因素。但是不要忘了,哥本哈根至今仍然是一个只拥有50万人口的城市,相当于中国一个县城的规模。而对比迅速膨胀的中国都市和这些都市所持有的数量珍贵的自行车骑行者们,哥本哈根理所应当引以自豪。
另一组数字显示,哥本哈根市中心的市民开车次数从1970年的351000次,降低到了2010年的284900次。这一数字本身不是因为自行车的崛起,而是因为哥本哈根的市政建设者充分考虑到交通便捷度,创造了一个真正一体化的城市交通系统。如果不是在这方面采取了协调行动,哥本哈根很可能已经同许多其他城市一样,面临着交通拥堵和环境污染问题带来的不良影响。而毋庸置疑,自行车仍然是这个系统里的主角。
对自行车的需要来自以下几个原因:
1、环保。在各种交通工具中,自行车是唯一不需要消耗任何能源、不产生任何废物的交通工具。
2、廉价。丹麦的自行车本身并不廉价,相对于国内的自行车来说,丹麦自行车动辄几千甚至上万的价格着实不菲。但是平价的选择也很多。只要想一想,在哥本哈根,坐一次公交车大约需要30元人民币,的士起步价是47克朗,且两分钟跳一个克朗(1克朗约合1.14元人民币),私家车停车费也是天价,就知道骑车出行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便捷:宜居如哥本哈根这样的城市,上下班期间拥堵也是不可避免的,这个时候就明白什么叫“自行车比汽车跑得快”了。何况各种大街小巷、高楼地下,甚至火车上(丹麦是第一个在火车上设置自行车位的国家)都可以放自行车,只要人能到的了的地方,就有自行车的位置。
4、有益健康:“小国家的人有一种普遍的荣誉感。我们比瑞典人的平均寿命居然少两岁!那不行!”已经在瑞典生活了几十年的华人董女士这样解释丹麦对骑车有益于身体健康的追求。“大家平时工作都很忙,没时间健身,骑车是最好的健身方式了,上下班路上就把身体锻炼了。”
而哥本哈根为推动自行车也绞尽脑汁:
1、创造便捷条件。改进各种方便自行车的基础设施。
2、改造自行车。哥本哈根的自行车五花八门,从儿童车到成人车,从家用带斗车,到健身骑行车,俨然发展成一种自行车文化。
3、纳入社会福利。企业都会为员工提供更衣室、浴室等场所,不用担心骑车上班会出一身汗,上班洗个澡轻松换正装。这几乎是所有企业不约而同的福利。
4、名人带动。在自行车的推广中,哥本哈根的政府官员们首先做出了表率,多数官员都加入到骑行的队伍中来。影视明星、社会名流都成为自行车大军中的一员。更有趣的是,在哥本哈根街头,如果你幸运的话,还会看到那位娶了一位澳大利亚平民王后的哥本哈根王子正在骑车带孩子遛弯的情景。
当然,我们这些在座的中国人也表达了自行车在中国的困境。首先,中国的城市太大,市民去上班的距离往往太远。其次,空气污染严重,骑行对健康来说弊大于利。再次,无论是道路基础设施,还是单位为骑行者所提供的福利,都远远不足以诱惑人们去选择自行车这种交通工具……
但是,在一个恶性循环的状态下,总得有人先出来做点什么吧?晤面“绿色国度”的氛围正趋于冷场,我们中的一位女士这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在我们的建议下——“绿色国度”的人员也表示同意——让中国人爱上骑车的最直接办法是邀请中国当今的最高领导人来丹麦跟女王一起骑骑车。而对于从众的中国人来说,这似乎也是哥本哈根的自行车野心在中国达成其目的的最好最快的办法。